“我们不做数学题，我们的目标就是拿下奥地利，确保小组第一。”

D组收官战前，和弟子们坐了70分钟火车奔赴莱比锡的科曼，面对记者侃侃而谈。欧洲杯前两场，从场上用人到比赛目标，荷兰队主帅主打一个实话实说，从不藏着。然而，迷之自信的他，遭遇的却是人生最尴尬的一次打脸。

刚踢了半小时出头，科曼就用西蒙斯换下了丢失球权多达16次的费尔曼，而当马伦无法坚持时，忙不迭换上韦霍斯特的荷兰队，陡然忘记了自己用光3次换人机会却只换了4个人，硬生生用一个4前锋阵型，打完了比赛最后一刻钟，并迎来了扎心的绝杀。

比排兵布阵乱弹琴更糟糕的，是范戴克为首的球队骨干集体不在状态，而科曼偏爱的旧部，在场上不添乱已要烧高香。

眼下这支荷兰队，莫说与强队对垒，连“虐菜”都不稳，1/8决赛大概率面对伊比利亚双雄，高开低走的橙军，危！

荷兰主帅科曼本场的战术安排充满问题。

处处填坑，处处漏风

比起始终坚持“以我为主”的奥地利，90分钟压根就没领先过的荷兰队，全场都在做一件事：填坑。

执教阿贾克斯和瓦伦西亚期间，科曼都以固执己见、鲜少调整著称，但这届欧洲杯61岁的昔日冠军队成员却转了调。本场不但将3中卫改为4后卫，右路更是启用了崭新的组合海特勒伊达和马伦，两人莫说在正赛，预选赛都未曾搭档过一回。

而这个“草台班子”般的安排，旋即成了球队全场都被按住爆锤的短板。时常要一对二的海特勒伊达，数次被对手轻松踢墙配合抹过，不设防的右路，成了奥地利队屡屡得手的“送分题”。

而他身前的马伦，不但送分，更加送命。多特蒙德前锋空有速度优势，处理球却拖沓粗糙，占据了全队最长持球时间的他，却压根没送出像样的传球，而他唯一一次回防到禁区，便以一脚标准的抢点铲射完成进球——但攻破的却是本方大门。

马伦打入乌龙球让球队一开场就处于落后的困境。

此前面对头号射手莱万伤缺的波兰，与有意“养生”踢默契球的法国，荷兰队充其量都是有惊无险，但面对拼刺刀的奥地利，郁金香军团终于原形毕露。

纷乱的场面，似乎也干扰了科曼的判断和指挥，他不止一次大声提醒队员保持专注，但在数次被打穿后只能找助理教练们诉苦。开场半小时就被动调整，等于自打耳光，但全队状态的不靠谱，又岂是费尔曼一个人的锅？

进入下半时，荷兰队虽然两度起势扳平比分，但科曼的调整更令人捶胸顿足。换下前两场表现出色的阿克，用身高197cm的范德芬面对奥地利的小个子边锋群；换上在沙特联赛都没有存在感的韦纳尔迪姆，后者不出意料地继续失踪。

韦霍斯特无力回天。

科曼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，或许还是换上韦霍斯特，但“窝窝哥”只有不足一刻钟表现时间，只完成了助攻，与进球失之交臂。

表面上看，荷兰队尾盘阶段换大中锋的操作，和德国队中锋菲尔克鲁格的使用说明书如出一辙，但“豁牙哥”是上来打扫战场的，而“窝窝哥”则是来救驾的。

从四不像的4-3-3，到比赛最后时刻头重脚轻的3-3-4，这一夜，注定是科曼执教生涯的黑镜头。2021-22赛季，科曼和朗尼克在巴萨和曼联前脚后脚被炒鱿鱼，但在国家队再就业之路上，后者从业绩到风评，都远远在科曼之上。

人比人该死，货比货得扔。科曼输掉的，不但是再就业老帅的正面对决，更是原本大好的淘汰赛落位形势。

荷兰球员本场斗志不高。

没有才华，更没有斗志

从赛前夸海口力争头名，到在各组第三中都不上数，荷兰队无疑是本届强队中格外眼高手低的那一个。末战翻车主帅固然难辞其咎，但球员的发挥更失常。

在当地时间晚6点开打的荷奥之战，更熟悉德国气候的奥地利踢了20分钟出头，球员们已然汗流浃背，但荷兰队却在死球时集体站在球场的阴影处，对阳光的厌恶甚至超过了身体对抗。

本届欧洲杯集体提速的当口，荷兰人却在不断地踩刹车。死球时全队必然要磨上10来秒洋工才开球，甚至在伤停补时来临时落后一球时，都慢慢悠悠。

德佩

前两场颗粒无收的德佩，本场虽然打开了进球账户，但站在中锋位置的他，极少参与回防，哪怕持球也非要用连停带过的花活处理，丝毫不考虑队友跑位。而踢法更直接、射门更有效率的哈克波，本场继续坐球监，理想的开火机会屈指可数。

前场的散漫，似乎也传染到了荷兰队的最强一环——防线。3个丢球压根不是奥地利的进攻有多天赋卓绝，而是橙军监守自盗。

其中，队长范戴克的表现尤其令人失望，除去散步回防漏掉对手、造越位失败拖在最后招致失球，他还不止一次直接将皮球送到了对方前锋的脚下。33岁才迎来人生首届欧洲杯的他，状态甚至比下半赛季在利物浦时更糟糕。

队长范戴克本场表现糟糕，最后一个丢球站位失误，注意力不集中。

而另一个让荷兰球迷难以接受的事实是，罗本、范佩西、斯内德“三棍客”退役后，曾盛产无数中前场天才球员的荷兰队，早已断了档。

如今荷兰队唯一的技术尖子，是出身拉马西亚的哈维·西蒙斯，但无论从专项还是全面性上看，2022年世界杯已经度过见习期的他，显然不及维尔茨、穆西亚拉等德甲参照系，与英、法、西、葡等国的一线新星更是档次之差。

而曾是巨星摇篮的荷甲，如今似乎也只盛产徒有数据的水货。顶替伤退的德容等人的埃因霍温双星费尔曼和斯豪滕，与其说是怯场，不如说是能力着实有限。前者收官战平均2分钟就丢球1次的灾难表现，更足见荷甲“水浅”到了何种地步。

这样一支才华有限，情绪又时常短路的荷兰队，早已不具备和争冠热门“刚正面”的实力，科曼执教至今从未赢下FIFA排名前10球队，已是明证。

在这个颓唐的夜晚，荷兰球迷或许会怀念范加尔，2年前的卡塔尔，祭出务实的五后卫阵型的“大厨”，固然“违背祖训”，但挺进八强，已是2014年世界杯至今，荷兰队大赛的最佳成绩。

如今，荷兰队莫说淘汰赛首轮过关，不在比分和场面上输得太难看，似乎都成了一种奢侈。

（仰卧撑/杨健）

首发澎湃新闻